ad6.x是什么地干活?
升级版?
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粮荒中你肯定不会挨饿么(关于吃饭的三个假问题)
问题一:你是否担心因为农民离开农村而挨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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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猥琐的问题不是我发明的。我亲眼见过有人忧心忡忡地说:“过去8亿农民搞饭吃,结果饭还是不够吃。现在农民都扔下土地跑到城里打工,农村人口比例一下子下降这么多,农业现代化、产量却没见提高,会不会影响粮食生产,粮食会不会不够吃?应该对农业人口流失加以限制。”
我几乎从来不用学术理论解释问题(主要是因为我不会),我一般都用简单的良心解释问题。所以我的回答是:“除了少数的经营者,很多农民种地越种越穷,越种负债越多,越种和城里人生活水准差距越大,种地就是不如去城里打工。要求别人牺牲自己的人生来喂你,你对你妈都不能抱这么高的道德要求吧?从法律上讲,谁也不是谁的奴隶,谁也不天生就该困在农村种粮食给谁吃。如果你认为粮食不够吃,你可以去租地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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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满分作文的题目叫《他们,终将成为我们》,这是一篇文采飞扬的、感情充沛的、体例端正的、饱含对农村进城误工人员呼唤的、相当和谐的高烤作文,一个18岁少年三年大狱后能这样看问题、写文章,我觉得已经不错了。不过,假如我是上海民工,某个28岁的女主持人眼含热泪地跟我说:“你们,终将成为我们”时,我就一点儿好气都没有的回答她:“我们,终将成为你大爷。”
几十年来,来自农民最自愿的革命都与邓小平有关,比如,至今没有找到比联产承包制度更好的形式。另一个就是,“南巡”之后,粮票取消了,城乡之间终于打开了一条隙缝,在黑白电视机上做城镇梦的乡民们,终于能够怀揣一张身份证,躲避着警察的管理,屈服于工头的盘剥,忍受着城市人高傲愚蠢的眼神,成群结伙地走在那些令人眩晕的街上。他们,那时候不是我们。
我一向爱玩《帝国时代》,这个游戏里每个种族都有其优劣势,中国种族的优势是拥有更多的农民、种田技能更高(劣势就不说了,反正凭借这劣势在高等级阶段会很快变成烈士)。我有时候琢磨,按照这游戏的原则,我们20年来取得的快速增长,除了浪费很多不必要的能源以外,还有什么代价(或者说,优势)?起码还有最明显的两个:其一,很多农民牺牲掉了做为公民参与发展和进步的资格和权利,仍旧在原地踏步或者倒退;其二,很多普通劳动者牺牲了做为劳动者的资格和权利,低偿赞助了对外贸易中廉价劳动力的“比较优势”(也包括体制改革后丧失劳动资格的大型企业工人)。两种倒霉都摊上了的,就是进城务工的农民。然而这期间,很多城里人还在担心这些“盲流子”进城来会不会没人种地,城里人会不会出现菜篮子紧张?他们,何尝把你们当成“我们”?!
以上可以说是对前一阶段的总结,尽管张茵老师们希望保留自己的比较优势,但是《新劳动法》还是需要贯彻的;行政终于开始推行一些目的积极的保障政策,在发达的城市,也已经很少有正常人好意思仅仅因为身份就公开诋毁民工了。尽管,他们还不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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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学术一下:完成工业化发展,过去的城乡人口比重必破,你既然为了多搞点儿钱而拥护改革,就得容忍你城里人“身份”的贬值;这种变化不是产生于农村(农村一直没有什么正经变化),而是产生于城市,全民所有制一破,“二元体制”就如同杠杆丧失制衡,农村人口涌入是正常规律;除了一些种植要求高的作物,农业生产也不是人多好干活,把人口解放出来,才能创造更多的社会财富,换言之,你的粮食才更安全。
最后再不学术一下,你怕粮食不够吃,自己种地去。
问题二:你是否担心因为粮食市场放开而挨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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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说到邓小平。根据田纪云的回忆,1986年连续五年中国农业丰收时候,中央出台了限制政策,不再按照保护价格敞开收购、取消农业奖励。邓当时对赵说,“农业问题要注意!农业一旦滑坡,三五年缓不过来。”据说,就邓的性格而言,气氛很严肃。
这一直是一条基本经验:即使相对石油、特种钢,粮食仍然是最紧要的战略物资,这个战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战,是“一切国际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的战。戎马一生的革命家,在具有改革开放的时代魄力的同时,仍旧坚持对国际封锁和西方大国搞粮食战的传统警惕,这种敏锐和远见是值得理解的。
所以,当书生之气的经济学家提出中国解决粮食问题必须全面放开市场,首先是因为不放开早晚也要放开,早放开主动(我这舌学的不像书生,似乎还像领导);其次是因为“没有任何供应,能比让他人赚钱的供应来得安全”。
书生考虑问题,基于对规律的统计归纳和逻辑推导,然后用规律解读历史案例,最后做出预测。领导考虑问题,基于高瞻远瞩和斗争经验,所以在粮食这么要命的问题上不好调和。道理就有点儿像华书生要给曹领导取风涎。华书生说一次,曹领导不听,华书生再说,正好赶上曹领导头疼,“拉出去砍了丫的”。
根据我的观察,人民群众对于在粮食问题上采取慎重和坚持自足是持充分理解和拥护的。我附近的“民声”说:妈的粮食依靠进口,那还了得?日本大米100块一斤,有病啊?这国产的都眼看吃不起了,你想把我饿成吸毒犯或者郭敬明啊?不一而足,总之很激愤。
关键的问题是,这么庞大的体系,这么多复杂、层出不穷的问题,是否真能控制得住、处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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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上一段,你可能以外我倾向于放开粮食市场。也不是,我对于经济社会的直觉,经常是偏左的。比如,粮食真的放开,外国人愿意出原本四倍的价格到农村收粮,傻子和左愤才不卖。这粮我们能不能留住?这粮卖到我们的城里又该是个什么价钱?我们老念叨“粮价低伤农”,假如不伤农了,估计你又该伤心了。城里人已经习惯了自己吃米而让农民兄弟吃亏,保姆价格高了都非常不乐意(说一句题外话,好多人笑话韩国和日本食品价格高,我看也不应该笑话,我们对待自己人比他们残忍,有什么好得意的?)。
只是我担心我们能不能说不卖就不卖。假如价格真的高出去四倍,这买卖和贩毒一样干的过,人家拿出贩毒的热情来贩粮食,我还真替有关部门捏一把汗。WTO的粮食过渡期已经过了,人家事先讲好让你的那个马现在吃回去了,马上就可能组织卒子过河。万一真出现帝国主义国家在沿海驾几艘货船就妄图征收一个国家的粮食的局面,该怎么办呢,叫天天不应,叫林则徐林则徐不灵,咱们都得按照规定的路子走?只会储备不会加工销售就像手里的顺子不全,没有资格开口叫价。
“自给自足”的一个潜台词,就是我们的“自给”是不对外的,这一部分农业产品不参加贸易,这条政策也是一种战略思维。但是前一段时间一直在纠缠的一个事儿就是:粮库究竟空了没有?如果这“自给”仅仅是画饼或者白条,战略思维在操作上就不好落实。概因粮耗子们已经从后门把“自给”搬走,大潮里学游泳去了。
这个时候,书生又出来献馊主意:我们那么多人,粮食是早晚要进口的,不如把那些仓也放开,我们只要现钱,倒可以彻底断掉腐败的去路,整顿吏治歪风。我要是领导,就会陷入沉思,沉思过后,依旧是一挥手:“拉出去砍了丫的”。
问题三:你是否担心土地锐减而挨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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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不是很前,我不是当年明月,也就是20年前),大企业都办社会。比如我大舅在铁路,铁路有自己的医院、有自己的学校托儿所、有自己的公安局(这个至今还是必要的),职工从出生开始,一辈子可以在这个行业内部里运转;我爸在一个光工程师就有几千人的大厂,他们的单位就是本市的一个城区,厂长差不多就是区长,经常身为驻地企业领导却反过来视察当地政府部门。后来,国家观察出这种方法其实是个笨方法,工厂办社会的成本大、效果反倒不怎么样。即使不改制,也不用再搞这一套,大家已经生活在基本设施完善的城市里了(当然还缺很多,比如能让人有点儿尊严的养老院,但是指望工厂更不行)。
很长时间,书生对土地的看法都比较一致:一亩地,种地一年挣800块钱。如果办工厂,就挣8万块钱;如果盖“SOHO”或者其他狗日的现代城,就挣80万。去掉那800块钱的土地赔偿,还剩下很多。比如,我们郊区有两个村屯,被开发商选中后,集团主席在和会计商量过后,在支付赔偿和请黑社会大哥之间选了前者。我认识一个村干部,一夜之间获得了近千万的现金,我眼红地问他拿到钱打算干什么,他幸福(是真幸福,比含笑九泉王兆光还幸福)的说:“去北京旅游。三里屯的外国娘们可多了,趁她们喝醉了摸一把多爽。”我很嫉妒这土鳖的咸湿理想。
谈论土地种粮食挣钱还是被占用挣钱,不如谈论可不可能让商人不千方百计地拿土地去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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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假如一亩耕地能挣8万,那么即使拿8000去国外买原来800块钱的粮食,也是合适的。从前文观察,我好像倾向书生,不过我对土地看得不一样:
最起码的一条,那8万块并不是平均分给所有原来花800块钱买粮的人,所以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挣8万的把800块钱的土地使用费交过就没事儿了,而地主到手的800块钱一下子就变成了原来的十分之一,还得反过来求挣8万块的合作伙伴施舍,从乙方沦为乞丐。既然按照经济规律解释问题,我就不能相信挣8万块钱的人有良心。
而且,当前农业的“经典”耕作方式和农村现状,真的准备好了做这么大的改变了么?
尘归尘,土归土,人和土地具有功利之上的更隐秘的感情联系。从私心来讲,做为一个对中国文化多少有点儿留恋的人,我还是相信那种小桥流水人家的田园景致,这种景致不仅是狭隘的审美情趣:一个农耕文明国家如果能保留一点儿产业结构基因(这词儿真怪),起码可以延缓文化的崩溃。假如中国的乡村都变成新干线沿途的盆景,我就会感觉自己生活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尽管现在也够陌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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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说了好几遍了吧,划定18亿亩的红线,并不能让我感到放心,反倒勾起我它必将被突破的恐惧。虽说,在科技进步提高亩单产上做文章是个靠谱的出路,可我们的农村基层干部再实干也实干不过1958年那一拨,恐怕怎么提也提不到亩产2万斤。1998年以来的粮食缺口,还是要越来越大,粮食的进口,还是会越来越多,何况现在大家的嘴都很馋,差不多是个白领就要吃进口货。
如何保住土地,这就涉及土地所有权的问题了——好像我要开一个话头,实际上我要结尾了。
最后提两个问题:
1. 尽管粮食是从农村出来的,但是历史上、世界上,粮荒的起点和最严重的地区,究竟是农村还是城市?为什么?
2. 如果全球粮荒真的出现,你能不能肯定自己不挨饿?(有位同学先发来了答案:不会,因为我是张书记。)
【后记】小名儿大姐担心我不务正博,一心贪打架。尽管我用刚学的技巧一再撒赖开脱,但是她还是教育我赶紧写点儿别的,别跟个怨妇似的。其实,我对怨妇的印象挺好的,但是我还是赶紧写点儿别的,回家以后再装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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