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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向我描述了她的第一份工作。大学毕业后，M成为了一名工程师，但听起来这份工作就像是纯组装作业员。电路板布局通常被认为是女工程师的命运。大家围坐在长工作台边集中精神布局电路板。我在深圳遇见的一位外籍工程师支持M的说法。他指出，特别在年过30以后，中国许多工程师都会向往刻板工程师生涯以外的别种工作。 电子工程专辑美国在2010年曾针对全球工程师薪资进行调查。当时，Embedded.com的专栏作家Jack Ganssle曾针对这项调查写下：“在中国，很大比重的工程师都讨厌他的工作。只有26%的人对他们的职业和雇主感到满意；而41%的受访者则在找下一个新工作。我很惊讶，因为我想很多人或许会认为工程师是脱离贫穷，或是富士康等纯制造环境的一种途径。” 好吧，现在M几乎证实了Jack的观察结果。 我问M，“妳为何立志成为工程师？”她的回答简单明了：“这是我父母的选择。”她说，“我父母认为这是能让我赚钱的好工作。” 等等，你让父母来决定你的人生？ 但M并没有责怪她父母的意思。相反地，M坚决地捍卫他们。“你必须明白，中国的穷人仍然很多。我们必须先赚到钱，才能回头支援我们的家人。” 这让我骤然惊觉，在这个世界上，仍有许多人在追求职业生涯的梦想之前，必须先顾好自己的生活。在许多地方，生存下去是最高指导原则。而在M的父母眼中，成为工程师是M通往繁华人生的入场券。
幸运的是，M现在是一位高级产品经理了。她将分析师的经验用于收集、分析和处理资料方面，对她的工作大有助益。我也很为她高兴。 当M坚持带我出去吃晚饭时，我问她：“你结婚了吗？你有小孩吗？”是的，M已婚，而且有一个年幼的儿子。我对她说，“我确实对妳的公司很感兴趣，但妳真的不必为我做这么多。你应该回去陪妳的家人。” 但M说，“别担心。今晚我的丈夫和孩子都在游泳。”M的公婆也已经搬来深圳，帮忙照顾她的儿子。而M和她的丈夫都在工作，以养活这个五口之家。 在晚餐桌上，M谈到了过去十年来中国快速的成长，以及中国政府如何宣导当地迫切需要何种专业人才，而这也影响了许多人的职业选择。显然，电子工程师也在名单上。 我知道，我并不适合在这里对别人为何选择其职业生涯做出任何评断。 在这里，我要很小心，以免不小心批评到政府。幸运的是，我可以离开。在短暂的沉默后，她停下筷子，看着远处说，“当我的儿子长大后，我希望能够告诉他，“你可以选择任何职业，只要你喜欢。” 当这种情况真正发生时，或许才可以说，中国是真正的“繁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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